短片《閩都歲時記·采蓮》中,展示福州十番樂器與柳葉槳。受訪者供圖
明代福州府,時值四月,端午將至,道旺接到了今年寫采蓮鼓新詞的任務,毫無頭緒的他正苦苦思索……在風物短片《閩都歲時記·采蓮》中,不僅有雅致精細的明制服化道設計,還有端午傳統(tǒng)習俗的生動演繹,片中聲聲福州話,更增添趣味和生機,讓人備感親切。
這是蜃樓志團隊創(chuàng)作的古代風物短片中的一部。自2019年起,這個由幾名“90后”傳統(tǒng)文化愛好者兼職組成的團隊,已在B站上傳25部短片,包括講上海松江話的《滿庭芳》、講蘇州話的《姑蘇瑣記·金縷衣》、用福州話對白的《上元竹枝詞》等。對于他們而言,使用方言既是想象古人生活的橋梁,也是傳承傳統(tǒng)文化的一種方式。
在《姑蘇瑣記·金縷衣》中,“布料”講作“料作”,“繡娘”講作“繡花娘娘”,心中不舒暢叫“殟塞”……吳儂軟語清新柔美,帶著濃濃的江南氣息。不過,要完成這樣的“方言表演”并不容易。
蜃樓志團隊與蘇白學堂、真鳥囝等民間方言保護機構合作,拍攝前會邀請他們把劇本“翻譯”成方言正字版本,并以音頻形式供演員學習、對口型。拍攝完成后,這些方言機構再進行后期配音,還會邀請資深方言愛好者逐字逐句對音調、咬字、措辭進行打磨校正,有時候還需要回補轉寫劇本時的疏漏。
雖然費時費力,蜃樓志團隊成員卻樂在其中。在他們看來,方言不僅是一種地域性語言,也蘊含著當地的傳統(tǒng)文化和習俗?!爱斈阏f方言的時候,就好像突然刨開了傳統(tǒng)的一角。”團隊編劇、剪輯師吳炫說。
比如方言中就保留著許多風物誕生之時的稱謂。像福州話把菠菜叫作“菠薐菜”,菠菜起源于2000年前的波斯,而“菠薐國”則是古時對波斯的一種稱謂。
不只是方言,蜃樓志的短片復原古代某地節(jié)慶風俗或日常生活,喚起了許多觀眾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和情感認同。在這些短片的彈幕中,不少網友感慨:“古裝戲應該有的樣子”“很有韻味”“福州人十分親切”……這一切,都基于細致的考證。
在制作《閩都歲時記·采蓮》時,團隊進行了一次福州龍舟采風。歷經曲折,他們終于找到了仍在使用傳統(tǒng)木質龍舟和柳葉槳的龍舟隊。大家如獲珍寶,用相機記錄龍舟隊下水前的漁歌,還有敲鑼打鼓、放鞭炮等儀式。據說,這些民歌和儀式在網絡上已經搜不到。
“我們拍攝復原短片,離不開這些與歷史勾連的豐富細節(jié),用語言、器物、風俗承載這些細節(jié),才能營造出真實感、臨場感,片子才立得住?!眻F隊美術置景師陳材說。
對方言、地方民俗的還原,源自蜃樓志團隊成員想要觸摸歷史、傳承傳統(tǒng)文化的初衷。他們希望抓取歷史上古人生活中的吉光片羽,憑著考證和想象盡可能地去逼近真實,帶領大家窺見時代的一角。(張子涵)
《人民日報海外版》(2022年06月29日第07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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